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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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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“殺人滅口?”

“嗯。”貝暖點頭,“我今天背石頭的時候,聽到他們都在議論,說島上有個挺好玩的賭場。”

今天亂跑,遇到了大麻煩,貝暖努力給自己辯解。

“我長這麽大,還沒見過賭場是什麽樣呢,就想偷偷溜進來長長見識。你在的話,肯定不讓我來玩,對不對?”

陸行遲:“……”

貝暖接著說:“結果被我碰巧撞到一件事。”

貝暖把悄悄溜進賭場後面,發現藏著個喪屍之家,助人為樂把喪屍籠門鎖好,結果悲催地被邱正勳兄弟逮了個正著,揪出來,差點被扔進湖裏,最後被迫玩了一次籠鬥的事,統統說了一遍。

陸行遲太厲害,貝暖只敢說開頭的幾句謊話,後面全都詳詳細細,力求完美再現事發現場,真得不能再真。

陸行遲的臉色冷了下來。

他一字一頓,“邱,正,勳?”

貝暖連忙跟兔媽媽告狀,“對,就是那個邱正勳,一心跟我過不去。我覺得要不是他弟弟一直在幫我,他早就動手把我殺了。”

“殺人滅口。”

陸行遲又說了一遍,不過這次是個肯定句。

“沒錯。”貝暖笑了,“看起來,是他想做一個圈套害他弟弟,結果陰錯陽差的,剛好被我撞上了,攪了局。”

貝暖早就想通了。

貝暖來餵喪屍牛肉幹的時候,有一個放在最外面的喪屍籠沒有鎖。

不止沒鎖,連鐵銷都是半開著的,而且現在想想,開的角度十分刻意。

只要喪屍看見了人,興奮起來,就會抓住裏面的鐵絲網,拼命搖晃籠門。

籠門晃得厲害了,鐵銷就會打開。

到時候籠門一開,誰站得近誰就會倒黴。

然後邱正勳兄弟倆就來了。

世界上沒有那麽巧的事,一件事太巧了,九成九就是有人故意的。

貝暖開始時,一直以為這件事是邱霽幹的。

邱霽看起來比他哥的嫌疑要大得多。

畢竟賭場是邱霽的地盤,喪屍也是他要人抓上島的,管喪屍的石叔還是他手下的人。

當時聽他們說話,似乎也是他想帶他哥過來看喪屍。

書裏說過,兄弟倆同父異母,匪幫裏也分幫結派,雖然邱正勳現在管著這個島,暗地裏支持邱霽的人,卻也不在少數。

只要籠門一開,喪屍一口咬了他哥,這個島就落到了邱霽的手裏。

可是剛剛一個人關在倉庫裏時,貝暖在腦中把當時的場景重新回憶了一遍又一遍,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。

從始至終,邱正勳都遠遠地站在門口,根本就沒靠近過喪屍籠。

倒是邱霽,因為跟石叔一直在討論新抓來的幾只喪屍,親自走到了喪屍籠前面。

而且貝暖現在再想想,覺得當時石叔帶邱霽上前看喪屍時,一直落後他幾步,神情很緊張。

這個石叔,十有八九,應該是邱正勳安插在邱霽身邊的人。

後來籠鬥結束後,邱正勳給石叔打眼色,石叔晚上悄悄進來殺貝暖時,這件事基本就是板上釘釘了。

這樣整件事都說得通了。

邱正勳指使管喪屍的石叔在鐵籠上動了手腳,準備放出喪屍,害死他弟弟。

所以在原書中,小隊上島以後,邱霽死了。

可惜這次他們運氣不太好,撞上了貝暖,劇情徹底崩掉。

貝暖發現喪屍籠的鐵銷沒銷好,順手把它插上了。

結果就是,邱正勳的如意算盤全部落了空。

邱正勳發現籠門的鐵銷是銷好的,喪屍怎麽努力都出不來,又看到喪屍們都朝一個方向使勁,就猜到有人進來過,破壞了他的整個計劃。

等貝暖出來時,就想方設法,很想宰了她。

出氣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,根本不想留一個知道籠門曾經動過手腳的活口。

可惜堂堂邱爺,今天想方設法,無論如何都殺不了一個小姑娘,十分可憐。

陸行遲也已經把整件事想通了,臉色鐵青。

“好,我們暫時不走,你先留在這裏。”他說。

他竟然這麽痛快地就答應了,大大出乎貝暖的意料。

貝暖擡頭研究了一會兒陸行遲不善的臉色,幸災樂禍地想:那個叫邱正勳的,不管你是什麽爺,手下管著多少人,估計你馬上就要倒黴了。

陸行遲伸手攬住貝暖,把她送回剛剛關她的那間倉庫。

“進去睡覺吧,我倒是要看看,他們還打算玩出什麽花樣。”

他跟著貝暖一起進來,手指微動,門鎖嗒地一聲鎖上了。

貝暖忽然意識到,他也打算留下。

貝暖有點結巴,“你……你不走嗎?不用回去跟杜若他們打聲招呼?”

“不用,我讓他們留在昨晚宿營的地方,不要亂走,等著我們。有江斐在,他們又掛著A牌,沒什麽事。”

陸行遲走到貝暖睡覺的地方,拉過那條毯子,在地上鋪平,大大方方地盤膝坐下。

他把一只手肘撐在腿上,支著頭,偏頭研究貝暖。

走廊裏的光透過鐵柵門透進來,卻照不到這個角落。

貝暖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,才看到,黑暗中,他的眼尾微微瞇著,目光比平時柔和,落在貝暖身上不動。

這讓貝暖有點心慌。

“你臉紅什麽?”他忽然問。

貝暖手足無措地站在他對面,反駁,“我哪有?”

黑成這樣都能看出臉紅,要不要這麽厲害?

陸行遲微笑了一下,向貝暖伸出一只手。

就算看不太清,貝暖也知道,那只手溫暖有力,手指修長漂亮,指甲整齊,絕對是手控的最愛。

貝暖把雙手背在身後,忍住不去碰。

他看貝暖不動,放低聲音,聲音溫柔又有磁性,好像在像謝沅清那樣誘惑人,“過來。你不困麽?我陪你睡。”

貝暖:?

我陪你睡?

陸行遲微笑了一下,把剛剛那句聽起來特別暧昧的話拆開來,說得慢一點,“我是說,我陪你,你睡。”

貝暖趕緊拒絕,“不用,我今天特別興奮,一點都不困。”

陸行遲彎了彎嘴角,“那也過來,你陪我睡,”頓一頓,再拆開句子,“你陪我,我睡。”

貝暖無語,“咱們兩個就……誰也別睡了吧?”

他一直睡來睡去的,聽著怪怪的。

陸行遲微微點了點頭,“好,我們不睡。那不睡的話,我們兩個做點什麽?”

貝暖:“……”

這個話題怎麽都繞不出去了。

陸行遲沒法說動她,幹脆探身向前,拉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扯。

貝暖就像一只被貓爪子勾住的鳥一樣,跌跌撞撞地撲進他懷裏。

“你站那麽遠幹什麽?”

陸行遲把她抱住,擁進懷裏,戀戀不舍地溫存了片刻,才放開。

他像大動物對付家裏的小動物一樣,把她輕松地一翻,就幫她調了個姿勢,讓她躺在毯子上,頭枕在他懷裏。

“睡吧。上次在九監,我們兩個不是也單獨在一起過了一夜麽?”

他說得對。

可是上次在九監時,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和現在還不太一樣,比現在生疏,也沒這麽……暧昧。

“我記得那天晚上,有我陪著,你好像睡得很香。”陸行遲笑了一下,“我聽見你才躺下一分鐘,就開始打呼嚕了。”

哈?

打呼嚕?

貝暖瞬間崩潰了,“我那天晚上打呼嚕了?真的?”

陸行遲低頭看了一眼她羞憤欲死的表情,解釋,“只有一點點,很輕,再說你那天忙了一整天,實在太累了,睡覺的姿勢不好,會打呼嚕很正常。”

貝暖心裏還是有點過不去,“那平時呢?平時你也經常睡得離我不太遠,我沒有打過呼嚕吧?沒有吧?”

陸行遲堅決地搖搖頭,“沒有。從來沒聽到過。”

貝暖總算放心了一點。

陸行遲忍不住揉揉她的頭發,“不用放在心上,你打呼嚕也很可愛,好像一只小貓。”

貝暖不好意思了。

“其實我有枕頭,也有被子和睡袋,我們不用這樣睡覺。”

貝暖掙紮著想從他的懷抱裏出來,無奈被他的胳膊箍著,力氣和他不是一個數量級的。

陸行遲拒絕,“萬一有人進來,還要收,太麻煩了。”

貝暖繼續像蟲子一樣在他懷裏扭,妄圖扭出他的鉗制,“那也不用這樣,又不冷。”

陸行遲的眉毛沈下來,“乖乖睡覺,不要亂動。”

他的聲音中全是警告的意味。

“你再亂動的話,我可能會忍不住,現在就想實現我的第二個願望。”

貝暖的臉瞬間發燒,放棄了掙紮。

陸行遲卻忽然放開箍住貝暖的手,說:“算了,你還是亂動吧,我們現在就來,好不好?”

貝暖立刻乖了,沒有他的限制,也一動都不動,火速閉上眼睛。

被他這樣抱著躺著,枕著他的腿,頸後一陣陣傳來他腿上的溫度,還挺舒服。

他好像低聲笑了笑,又說了句什麽,困意如山一般沈重地壓了上來,貝暖已經聽不清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。

貝暖猛地驚醒,發現自己仍然躺在陸行遲懷裏。

他睜著眼睛,是醒著的,正在聽外面的聲音。

外面好像來了不少人。

走廊的燈光透過鐵柵門照進來,時亮時暗,一閃一閃的,能看出外面人影晃動,

貝暖呼地坐起來。

“快快快,你快點藏起來。”貝暖壓低聲音說,有點著急。

“你急什麽?”陸行遲語氣輕松,“他們已經來了半天了,有人發現了對面跑出來的喪屍,正在想辦法處理。不過他們還暫時沒想起你在這裏。”

他悠閑自若,一點都不著急。

出籠的喪屍和石叔都鎖在對面門裏,鑰匙卻在石叔身上,他們要去找備用鑰匙才能開門。

石叔在賭場的地位應該不低,就算變成喪屍,應該也沒人敢直接射殺他。

出了這種事,應該會先去通知邱霽。

“我覺得他們一會兒就要過來了,你快點藏起來啊!”貝暖著急。

陸行遲笑出聲,端詳著她急得不行的小臉,忽然說:“親我,親我我就藏起來。”

貝暖:“……”

都什麽時候了,他滿腦子還都是這個。

外面越來越吵,亂成一團。

陸行遲安然地坐著,紋絲不動。

大boss突然任性起來,誰都沒辦法。

貝暖無奈,只得跟他討價還價,“親你可以,可這算是你的第二個願望嗎?”

“好,算。放你一馬。”陸行遲說,又補充,“不過,要主動親我,不夠主動不算。”

“要怎麽主動?”貝暖躊躇。

陸行遲聲音的低啞起來,“我每次是怎麽對你主動的,你就怎麽對我主動。”

外面又是一陣嘈雜的聲音,光影繚亂,貝暖好像聽到了邱霽的聲音,他帶著人過來了。

貝暖把心一橫,上前抱上他的脖子,湊上他的嘴唇。

陸行遲滯了一下,好像連呼吸都不太穩了。

他一點都沒讓她為難,自己主動乖順地張開一點嘴巴。

鐵柵門外腳步紛亂,人聲喧囂,在門裏,避過他們視線的角落,兩個人卻做著和環境完全不協調的事。

好像在偷情。

外面的人隨時會進來,貝暖的心跳得飛快。

也不知道是因為危險,還是因為這個吻。

他和以往一樣,清新、溫暖、嘴唇很柔軟,今天還少了點進攻性,多了點馴服。

只是她比他矮,實在太不方便了。

貝暖不太夠得著他,別別扭扭的,心裏有點焦躁,腦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霸總金句:你自己點的火,你自己滅。

貝暖幹脆跪起來,跨過他的腿,用力按住他的後腦,低頭向他壓下去。

就像他每次做的那樣。

好像因為她的新姿勢,陸行遲輕輕笑了一聲,擡手勾住她的腰,另一只手撐到身後,保持兩個人的平衡。

他和平時完全不一樣。

一副馴良順服的姿態,稍微向後仰著頭,下頜擡著,露出喉結的線條,睫毛半垂著,修長的眼尾氤氳著一片煙水迷蒙。

那是黑暗也遮掩不住的絕色無雙。

他絲毫都不主動,任她肆意施為。

卻在她殺伐的尾韻中,流露出一點糾纏和眷戀,讓她在想退開的時候,又起了新一輪的搶掠的心。

恍惚中,貝暖好像聽到兩聲槍響。

槍聲卻無比遙遠,仿佛與兩個人完全無關。

不知過了多久,貝暖忽然感覺到了他主動的回吻,他眷戀地吻了她片刻,才低聲含糊地說:“他們要進來了。”

聲音依舊溫存。

貝暖猛然驚醒,放開他。

一陣鑰匙串嘩啦啦的聲響,已經有人在用鑰匙開門了。

剛才那個慵懶被動、予取予求的人不見了,陸行遲的動作如同一只大貓,安靜而敏捷,起身迅速地消失在亂堆的家具雜物後。

門吱呀一聲打開。

外面的人開門後,第一眼就看見,黑暗的角落裏,貝暖裹著毯子從地上爬起來。

她的聲音迷迷糊糊的,“怎麽了?外面真吵。”

倉庫進來了不少人,為首的是邱霽。

他來很正常,畢竟他是賭場老板。可是邱正勳居然也來了。不過是一件賭場員工被喪屍咬的小事,居然能勞動到邱爺的大駕。

邱正勳板著臉,臉色十分不好看。

他心知肚明,石叔是來殺貝暖的時候出事的,這件事和貝暖絕對脫不開關系。

可是當著邱霽的面,這話只能吞到肚子裏,沒法說出來。

他的臉色越精彩,貝暖就越開心。

邱正勳皺著眉頭,盯著貝暖,“我覺得,說不定就和她有關。把她扔進湖裏就什麽事都沒有了。”

邱霽立刻反對,“哥,她就關在這邊,門全鎖著,連鑰匙都在石叔自己身上掛著,備用鑰匙還在我那裏放著,這件事怎麽可能跟她有關系呢?她又不是神仙。”

這幾句話合情合理,沒法反駁。

邱正勳轉向弟弟,“我知道你覺得她漂亮,舍不得,可是漂亮姑娘要多少有多少,你喜歡這種型的,我讓人出去幫你多找幾個回來。”

邱正勳再掃視一眼貝暖,“這個不行。從第一眼看見她起,我就覺得別看她長成那樣,其實就是個禍害。”

貝暖在心中暗暗地比了個讚:不愧是邱爺,真有眼光。

邱霽沒有搭這茬,只正色問邱正勳:“哥,你到底要怎麽樣,才能放過她?”

他也看出邱正勳一定要殺她的心了。

邱正勳和他弟弟對視了半天。

邱正勳終於說:“籠鬥這幾天不是又加了一種新玩法麽?她要是能過三次,我就相信,連老天爺都不想讓她死。”

貝暖嚇了一跳。

昨天都殺過一次喪屍了,還殺?

顯擺你家喪屍多,殺不完??

再說這個什麽新玩法,一聽就知道不是好事,難不成是用嘴巴跟喪屍兄弟對咬?

邱霽的臉色也變了,“那種玩法,一般人能過一次就不錯了,哥你說要過三次?”

他正說著,他們身後開著的鐵柵門突然微微一動,門軸發出輕輕的“吱嘎”一聲響。

這是巖洞裏,根本沒有風,再說就算有風,也吹不動那麽重的鐵柵門。

所有人都看了門一眼,誰都沒看出所以然來,也都沒太當回事。

貝暖卻明白了。

陸大boss好像在用門說話。

他說:“怕什麽?”

貝暖忍不住微笑了一下,開口問:“你們說話算話,我要是能連過三次,你們就放我出去?”

邱霽怔了一下,勸貝暖,“我建議你還是不要。因為這次,可不是把槍端穩就能贏,沒有那麽簡單,你的對手其實不是喪屍,是人,人比喪屍可怕多了。”

有陸行遲在,別說是人,鬼都不怕。

貝暖堅決地說:“沒關系,我想試一試。”

連邱正勳都又看了貝暖一眼,痛快地拍板,“行,只要你連過三次,我就放了你。”

一看他的表情,貝暖就知道,他覺得她這次必死無疑。

貝暖心想:呵呵。死的還不一定是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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